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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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新竹貼外牆瓷磚翻新費用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新竹磁磚翻修推薦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新竹浴室整修磁磚修繕推薦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桃園地磚凸起破裂翻新推薦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苗栗壁磚隆起破裂工程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新竹瓷磚凸起收費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桃園新建瓷磚工程翻新推薦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桃園磁磚凸起爆裂翻修費用

楊朔:朝鮮前線的另一種戰斗  敵人在東西兩線吃了大敗仗后,還不死心,用另一種戰爭向北朝鮮做著絕望的掙扎。  這就是對平壤以北各鐵路線的轟炸。沒晝沒夜,甚至于刮風下雪的晚上,涂著五角星的美國飛機也會成群結隊的飛來,耍瘋撒野似地鬧上一陣。  敵人想了種種辦法來破壞我們的交通線。但是,他們想得盡管巧妙,可就沒想到一個問題:他的對手是中國志愿援朝的鐵路工人跟朝鮮人民。敵人的炸彈永遠不能從地球上掃除掉人類要求幸福自由的正義思想,就永遠不能戰勝這些有思想,有信仰,有組織的中朝人民。  宮希昌是許許多多寫下抗美援朝決心書的一個。他認為自己的工作是:“刨一洋鎬,就等于消滅一個美國兵!”美國的炸彈一個勁扔,有座橋燒了,黑煙包圍住橋,什么都看不見。宮希昌領著人鉆到火焰里去,冒著轟炸撲滅了火,又馬上動手修橋。半夜前后,將要修成,橋那岸正有軍車等著過河,敵人的飛機又來了,扔下照明彈,光聽見嘩嘩嘩嘩,子彈在身邊亂飛。有人慌得要躲,宮希昌一想,要是天亮前修不好,軍車不能過橋,就要誤了大事。他跳出來叫道:“趕快站排!這是咱們黨和人民的事業!咱們幾個人犧牲了沒關系,對岸那么多車一定要過橋!”  工人們都不再跑。頭上的飛機還是嗡嗡響,大家吹滅燈,黑地里只聽見錘子打,釘子響,有人看不見,釘破了手,也不歇。不等天亮,橋到底修成了。裝滿物資的軍車勝利地開過橋去。  有一個白天,我在一個車站的破水塔里,親眼看見有個朝鮮工人爬在桿子上架電線,頭上的飛機緊轉,一位朝鮮軍官急得朝他直打招呼,那個出色的朝鮮工人卻聲色不動,照樣從從容容地做活。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卻知道更多出色人物的名字。  中國通訊工馮德魁在桿子上看見飛機來了,把桿子一抱,掩住身子。飛機到南,他轉到北邊;飛機到北,他又轉到南邊,一直沒間斷過架線。  高成信是跟宮希昌在一回事里受獎的通訊工。那天,敵人的飛機炸橋,把電線都打斷了。他知道電話一斷,就影響開車,當時跟周金發跑上橋去,爬到花梁高頭接線。一架小飛機沖過來,一梭子機槍子彈掃下來,剛接好的線又斷了。橋上火正猛,煙嗆的人流淚。他倆冒著險還是往前接,冷不防又是一架飛機沖下來,丟下兩個炸彈,河里的沙子跟水崩到身上,腦袋震得看到橋都亂顫。周金發心急,怕耽誤通話,一摔線,手割了一道大口子,只好另換個人。趕晌午,線接通;下半晌又炸壞了,又接。這天,從早到晚,高成信也沒下橋,傍晚回來吃了頓飯,線又斷了,連夜又跑上橋去,滿肚子窩著股怒火想:“看你有多大本事來炸斷!”有他,自然炸不斷。  還有一種定時炸彈,一天一夜才炸,也有延長幾天的。敵人心毒,還故意用旁的炸彈崩起土來,埋住這些玩意兒。工友也看不見,做著做著活,忽然響了。朝鮮工人許順就是這樣受的傷。有時敵人又故意在橋梁線路上扔幾個。當中有一種,尾巴上帶著個風葫蘆似的東西,嗚嗚亂轉,好像立時要炸,其實不定幾時才炸,叫你動又不敢動。敵人想用此阻止我們的行車。這種鬼辦法,無非是從希特勒繼承的破爛衣缽。風葫蘆由你轉得再兇,朝鮮鐵道連隊的戰士們還是把它挖出來,用牛車拖著掀到野地去。  也有工友搶修線路時,發現定時炸彈插在泥里,停了手不敢做活。說不危險是假的,剛剛就響了兩個,崩得大伙滿身是水。前胸掛著一大堆勞動獎章的李樹有心想:“要是走車時,一響,損失就大了!”挖出去吧。誰動手呢?他對大家笑著說道:“你們都安心做(www.lz13.cn)活去,我請它走!反正我不動它腦瓜子,抱它屁股,就咬不著我!”于是一個人慢慢挖出那炸彈,兩手抱著,丟到河里。“讓它響去吧!”  這自然是件險事。可是李樹有明白:鐵路要是不通,軍需運不上去,前線的勝利就沒有保證。為了正義的勝利,個人的安全又算什么呢?在這樣的人面前,美國倚仗的飛機永遠是要失敗的——事實上它已經完全失敗了。  在北朝鮮清朗的天空,我們也時常可以看見象燕子一樣敏捷的人民軍的飛機,包圍追逐那些空中土匪。今天,我們就曾看見一架敵機被打得尾巴冒著黑煙,嚎喪似地叫著跌到地面上去。  這架敵機正預示著美帝未來的命運。  《人民日報》1951年1月8日   楊朔作品_楊朔散文集 楊朔:海市 楊朔:泰山極頂分頁:123

老舍:上任  尤老二去上任。  看見辦公的地方,他放慢了腳步。那個地方不大,他曉得。城里的大小公所和賭局煙館,差不多他都進去過。他記得這個地方——開開門就能看見千佛山。現在他自然沒心情去想千佛山;他的責任不輕呢!他可是沒透出慌張來;走南闖北的多年了,他沉得住氣,走得更慢了。胖胖的,四十多歲,重眉毛,黃凈子臉。灰嗶嘰夾袍,肥袖口;青緞雙臉鞋。穩穩地走,沒看千佛山:倒想著:似乎應當坐車來。不必,幾個伙計都是自家人,誰還不知道誰;大可以不必講排場。況且自己的責任不輕,干嗎招搖呢。這并不完全是怕;青緞鞋,灰嗶嘰袍,恰合身分;慢慢地走,也顯著穩。沒有穿軍衣的必要。腰里可藏著把硬的。自己笑了笑。  辦公處沒有什么牌匾:和尤老二一樣,里邊有硬家伙。只是兩間小屋。門開著呢,四位伙計在凳子上坐著,都低著頭吸煙,沒有看千佛山的。靠墻的八仙桌上有幾個茶杯,地上放著把新洋鐵壺,壺的四圍趴著好幾個香煙頭兒,有一個還冒著煙。尤老二看見他們立起來,又想起車來,到底這樣上任顯著“禿”一點。可是,老朋友們都立得很規矩。雖然大家是笑著,可是在親熱中含著敬意。他們沒因為他沒坐車而看不起他。說起來呢,稽察長和稽察是作暗活的,越不惹人注意越好。他們自然曉得這個。他舒服了些。  尤老二在八仙桌前面立了會兒,向大家笑了笑,走進里屋去。里屋只有一條長桌,兩把椅子,墻上釘著月份牌,月份牌的上面有一條臭蟲血。辦公室太空了些,尤老二想;可又想不出添置什么。趙伙計送進一杯茶來,飄著根茶葉棍兒。尤老二和趙伙計全沒的說,尤老二擦了下腦門。啊,想起來了:得有個洗臉盆,他可是沒告訴趙伙計去買。他得細細地想一下:辦公費都在他自己手里呢,是應該公開地用,還是自己一把死拿?自己的薪水是一百二,辦公費八十。賣命的事,把八十全拿著不算多。可是伙計們難道不是賣命?況且是老朋友們?多少年不是一處吃,一處喝呢?不能獨吞。趙伙計走出去,老趙當頭目的時候,可曾獨吞過錢?尤老二的臉紅起來。劉伙計在外屋目留了他一眼。老劉,五十多了,倒當起伙計來,三年前手里還有過五十支快槍!不能獨吞。可是,難道白當頭目?八十塊大家分?再說,他們當頭目是在山上。尤老二雖然跟他們不斷的打聯絡,可是沒正式上過山。這就有個分別了。他們,說句不好聽的,是黑面上的;他是官。作官有作官的規矩。他們是棄暗投明,那么,就得官事官辦。八十元辦公費應當他自己拿著。可是,洗臉盆是要買的;還得來兩條毛巾。  除了洗臉盆該買,還似乎得作點別的。比如說,稽察長看看報紙,或是對伙計們訓話。應當有份報紙,看不看的,擺著也夠樣兒。訓話,他不是外行。他當過排長,作過稅卡委員;是的,他得訓話;不然,簡直不象上任的樣兒。況且,伙計們都是住過山的,有時候也當過兵;不給他們幾句漂亮的,怎能叫他們佩服。老趙出去了。老劉直咳嗽。必定得訓話,叫他們得規矩著點。尤老二咳嗽了一聲,立起來,想擦把臉;還是沒有洗臉盆與毛巾。他又坐下。訓話,說什么呢?不是約他們幫忙的時候已經說明白了嗎,對老趙老劉老王老褚不都說的是那一套么?“多年的朋友,捧我尤老二一場。我尤老二有飯吃,大家伙兒就餓不著;自己弟兄!”這說過不止一遍了,能再說么?至于大家的工作,誰還不明白——反正還不是用黑面上的人拿黑面上的人?這只能心照,不便實對實地點破。自己的飯碗要緊,腦袋也要緊。要真打算立功的話,拿幾個黑道上的朋友開刀,說不定老劉們就會把盒子炮往里放。睜一眼閉一眼是必要的,不能趕盡殺絕;大家日后還得見面。這些話能明說么?怎么訓話呢?看老劉那對眼睛,似乎死了也閉不上,幫忙是義氣,真把山上的規矩一筆鉤個凈,作不到。不錯,司令派尤老二是為拿反動分子。可是反動分子都是朋友呢。誰還不知道誰吃幾碗干飯?難!  尤老二把灰嗶嘰袍脫了,出來向大家笑了笑。  “稽察長!”老劉的眼里有一萬個“看不起尤老二”,“分派分派吧。”  尤老二點點頭。他得給他們一手看。“等我開個單子。咱們的事兒得報告給李司令。昨兒個,前兩天,不是我向諸位弟兄研究過?咱們是幫助李司令拿反動派。我不是說過:李司令把我叫了去,說,老二,我地面上生啊,老二你得來幫幫忙。我不好意思推辭,跟李司令也是多年的朋友。我這么一想,有辦法。怎么說呢,我想起你們來。我在地面上熟哇,你們可知底呢。咱們一合作,還有什么不行的事!司令,我就說了,交給我了,司令既肯賞飯吃,尤老二還能給臉不兜著?弟兄們,有李司令就有尤老二,有尤老二就有你們。這我早已研究過了。我開個單子,誰管哪里,誰管哪里,核計好了,往上一報,然后再動手,這象官事,是不是?”尤老二笑著問大家。  老劉們都沒言語。老褚擠了擠眼。可是誰也沒感到僵得慌。尤老二不便再說什么,他得去開單子。拿筆刷刷的一寫,他想,就得把老劉們唬背過氣去。那年老褚綁王三公子的票,不是求尤老二寫的通知書么?是的,他得刷刷地寫一氣。可是筆墨硯呢?這幾個伙計簡直沒辦法!“老趙,”尤老二想叫老趙買筆去。可是沒說出來。為什么買東西單叫老趙呢?一來到錢上,叫誰去買東西都得有個分寸。這不是山上,可以馬馬虎虎。這是官事,誰該買東西去,誰該送信去,都應當分配好了。可是這就不容易,買東西有扣頭,送信是白跑腿;誰活該白跑腿呢?“啊,沒什么,老趙!”先等等買筆吧,想想再說。尤老二心里有點不自在。沒想到作稽察長這么啰嗦。差事不算很甜;也說不上苦來。假若八十元辦公費都歸自己的話。可是不能都歸自己,伙計們都住過山;手兒一緊,還真許嘗個“黑棗”,是玩的嗎?這玩藝兒不好辦,作著官而帶著土匪,算哪道官呢?不帶土匪又真不行,專憑尤老二自己去拿反動分子?拿個屁!尤老二摸了摸腰里的家伙:“哥兒們,硬的都帶著哪?”  大家一齊點了點頭。  “媽的怎么都啞巴了?”尤老二心里說。是什么意思呢?是不佩服咱尤老二呢,還是怕呢?點點頭,不象自己朋友,不象;有話說呀。看老劉!一臉的官司。尤老二又笑了笑。有點不夠官派,大概跟這群家伙還不能講官派。罵他們一頓也許就罵歡喜了?不敢罵,他不是地道土匪。他知道他是腳踩兩只船。他恨自己不是地道土匪,同時又覺得他到底高明,不高明能作官么?點上根煙,想主意,得喂喂這群家伙。辦公費可以不撒手;得花點飯錢。  “走哇,弟兄們,五福館!”尤老二去穿灰嗶嘰夾袍。  老趙的倭瓜臉裂了紋,好似是熟透了。老劉五十多年制成的石頭腮幫笑出兩道縫。老王老褚也都復活了,仿佛是。大家的嗓子里全有了津液,找不著話說也舔舔嘴唇。  到了五福館,大家確是自己朋友了,不客氣:有的要水晶肘,有的要全家福,老劉甚至于想吃鍋火晶雞,而且要雙上。吃到半飽,大家覺得該研究了。老劉當然先發言,他的歲數頂大。石頭腮幫上紅起兩塊,他喝了口酒,夾了塊肘子,吸了口煙。“稽察長!”他掃了大家一眼:“煙土,暗門子,咱們都能手到擒來。那反——反什么?可得小心!咱們是干什么的?傷了義氣,可合不著。不是一共才這么一小堆洋錢嗎?”尤老二被酒勁催開了膽量:“不是這么說,劉大哥!李司令派咱們哥幾個,就為拿反動派。反動派太多了,不趕緊下手,李司令就坐不穩;他吹了,還有咱們?”  “比如咱們下了手,”老趙的酒氣隨著煙噴出老遠,“斃上幾個,咱們有槍,難道人家就沒有?還有一說呢,咱們能老吃這碗飯嗎?這不是怕。”  “誰怕誰不是人養的!”老褚馬上研究出來。  老趙接了過來:“不是怕,也不是不幫李司令的忙。義氣,這是義氣!好尤二哥的話,你雖然幫過我們,公面私面你也比我們見的廣,可是你沒上過山。”  “我不懂?”尤老二眼看空中,冷笑了聲。  “誰說你不懂來著?”葫蘆嘴的王小四冒出一句來。“是這么著,哥兒們,”尤老二想烹他們一下:“捧我尤老二呢,交情;不捧呢,”又向空中一笑,“也沒什么。”“稽察長,”又是老劉,這小子的眼睛老瞪著:“真干也行呀,可有一樣,我們是伙計,你是頭目;毒兒可全歸到你身上去。自己朋友,歹話先說明白了。叫我們去掏人,那容易,沒什么。”  尤老二胃中的海參全冰涼了。他就怕的是這個。伙計辦下來的,他去報功;反動派要是請吃“黑棗”可也先請他!但是他不能先害怕,事得走著瞧。吃“黑棗”不大舒服,可是報功得賞卻有勁呢。尤老二混過這么些年了,哪宗事不是先下手的為強?要干就得玩真的!四十多了,不為自己,還不為兒子留下點什么?都象老劉們還行,顧腦袋不顧屁股,干一輩子黑活,連墳地都沒有。尤老二是虛子①,會研究,不能只聽老劉的。他決定干。他得捧李司令。弄下幾案來,說不定還會調到司令部去呢。出來也坐坐汽車什么的!尤老二不能老開著正步上任!  湯使人的胃與氣一齊寬暢。三仙湯上來,大家緩和了許多。尤老二雖然還很堅決,可是話軟和了些:“伙計們,還得捧我尤老二呀,找沒什么刺兒的弄吧——活該他倒霉,咱們多少露一手。你說,腰里帶著硬的,凈弄些個暗門子,算哪道呢?好啦!咱們就這么辦,先找小的,不刺手的辦,以后再說。辦下來,咱們還是這兒,水晶肘還不壞,是不是?”“秋天了,以后該吃紅燜肘子了。”王小四不大說話,一說可就說到根上。  尤老二決定留王小四陪著他辦公,其余的人全出去踩訪。不必開單子了,等他們踩訪回來再作報告。是的,他得去買筆墨硯和洗臉盆。他自己去買,省得有偏有向。應當來個文書,可是忘了和李司令說。暫時先自己寫吧,等辦下案來再要求添文書;不要太心急,尤老二有根。二爹的兒子,聽說,會寫字,提拔他一下吧。將來添文書必用二爹的兒子,好啦,頭一天上任,總算不含糊。  只顧在路上和王小四瞎扯,筆墨硯到底還是沒有買。辦公室簡直不象辦公室。可是也好:刷刷地寫一氣,只是心里這么想;字這種玩藝刷刷的來的時候,說真的,并不多;要寫哪個,哪個偏偏不在家。沒筆墨硯也好。辦什么呢,可是?應當來份報紙,哪怕是看看廣告的圖呢。不能老和王小四瞎扯,雖然是老朋友,到底現在是官長與伙計,總得有個分寸。門口已經站過了,茶已喝足,月份牌已翻過了兩遍。再沒有事可干。盤算盤算家事,還有希望。薪水一百二,辦公費八十——即使不能全數落下——每月一百五可靠。慢慢地得買所小房。媽的商二狗,跟張宗昌走了一趟,干落十萬!沒那個事了,沒了。反動派還不就是他們么?哪能都象商二狗,資資本本地看著?誰不是錢到手就迷了頭?就拿自己說吧,在稅卡子上不是也弄了兩三萬嗎?都哪兒去了?吃喝玩樂的慣了,再天天啃窩窩頭?受不了,誰也受不了!是的,他們——憑良心說,連尤老二自己——都盼著張督辦回來,當然的。媽的,丁三立一個人就存著兩箱軍用票呢!張要是回來,打開箱子,老丁馬上是財主!拿反動派,說不下去,都是老朋友。可是月薪一百二,辦公費八十,沒法兒。得拿!媽的腦袋掉了碗大的疤,誰能顧得了許多!各自奔前程,誰叫張大帥一時回不來呢。拿,斃幾個!尤老二沒上過山,多少跟他們不是一伙。  四點多了,老劉們都沒回來。這三個家伙是真踩窩子①去了,還是玩去了?得定個辦公時間,四點半都得回來報告。假如他們干脆不回來,象什么公事?沒他們是不行,有他們是個累贅,真他媽的。到五點可不能再等;八點上班,五點關門;伙計們可以隨時出去,半夜里拿人是常有的事;長官可不能老伺候著。得告訴他們,不大好開口。有什么不好開口,尤老二你不是頭目么?馬上告訴王小四。王小四哼了一聲。什么意思呢?  “五點了,”尤老二看了千佛山一眼,太陽光兒在山頭上放著金絲,金光下的秋草還有點綠色。“老王你照應著,明兒八點見。”  王小四的葫蘆嘴閉了個嚴。  第二天早晨,尤老二故意的晚去了半點鐘,拿著點勁兒。  萬一他到了,而伙計們沒來,豈不是又得為難?  伙計們卻都到了,還是都低著頭坐在板凳上吸煙呢。尤老二想揪過一個來揍一頓,一群死鬼!他進了門,他們照舊又都立起來,立起來的很慢,仿佛都害著腳氣。尤老二反倒笑了;破口罵才合適,可是究竟不好意思。他得寬宏大量,誰叫輪到自己當頭目人呢,他得拿出虛子勁兒,嘻嘻哈哈,滿不在乎。  “嗨,老劉,有活兒嗎?”多么自然,和氣,夠味兒;尤老二心中夸贊著自己的話。  “活兒有,”老劉瞪著眼,還是一臉的官司:“沒辦。”“怎么不辦呢?”尤老二笑著。  “不用辦,待會了他們自己來。”  “嘔!”尤老二打算再笑,沒笑出來。“你們呢?”他問老趙和老褚。  兩人一齊搖了搖頭。  “今天還出去嗎?”老劉問。  “啊,等等,”尤老二進了里屋,“我想想看。”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又都坐下了,眼看著煙頭,一聲不發,一群死鬼。  坐下,尤老二心里打開了鼓——他們自己來?不能細問老劉,硬輸給他們,不能叫伙計小看了。什么意思呢,他們自己來?不能和老劉研究,等著就是了。還打發老劉們出去不呢?這得馬上決定:“嗨,老褚!你走你的,睜著點眼,聽見沒有?”他等著大家笑,大家一笑便是欣常他的膽量與幽默;大家沒笑。“老劉,你等等再走。他們不是找我來嗎?咱倆得陪陪他們。都是老朋友。”他沒往下分派,老王老趙還是不走好,人多好湊膽子。可是他們要出去呢,也不便攔阻;干這行兒還能不要玄虛么?等他們問上來再講。老王老趙都沒出聲,還算好。“他們來幾個?”話到嘴邊上又咽了回去。反正尤老二這兒有三個伙計呢,全有硬家伙。他們要是來一群呢,那只好閉眼,走到哪兒說哪兒!  還沒報紙!哪象辦公的樣!況且長官得等著反動派,太難了。給司令部個電話,派一隊來,來一個拿一個,全斃!不行,別太急了,看看再講。九點半了,“嗨,老劉,什么時候來呀?”  “也快,稽察權!”老劉這小子有點故意的看哈哈笑。“報!叫賣報的!”尤老二非看報不可了。  買了份大早報,尤老二找本地新聞,出著聲兒念。非當當的念,念不上句來。他媽的女招待的姓別扭,不認識。別扭!當當,軟一下,女招待的姓!  “稽察長!他們來了。”老劉特別地規矩。  尤老二不慌,放下姓別扭的女招待,輕輕的:“進來!”摸了摸腰中的家伙。  進來了一串。為首的是大個兒楊;緊跟著花眉毛,也是傻大個兒;猴四被倆大個子夾在中間,特別顯著小;馬六,曹大嘴,白張飛,都跟進來。  “尤老二!”大家一齊叫了聲。  尤老二得承認他認識這一群,站起來笑著。  大家都說話,話便擠到了一處。嚷嚷了半天,全忘記了自己說的是什么。  “楊大個兒,你一個人說;嗨,聽大個兒說!”大家的意見漸歸一致,彼此勸告:“聽大個兒的!”  楊大個兒——或是大個兒楊,全是一樣的——擰了擰眉毛,彎下點腰,手按在桌上,嘴幾乎頂住尤老二的鼻子:“尤老二,我們給你來賀喜!”  “聽著!”白張飛給猴四背上一拳。  “賀喜可是賀喜,你得請請我們。按說我們得請你,可是哥兒們這幾天都短這個,”食指和拇指成了圈形。“所以呀,你得請我們。”  “好哥兒們的話啦,”尤老二接了過去。  “尤老二,”大個兒楊又接回去。“倒用不著你下帖,請吃館子,用不著。我們要這個,”食指和拇指成了圈形。“你請我們坐車就結了。”  “請坐車?”尤老二問。  “請坐車!”大個兒有心事似的點點頭。“你看,尤老二,你既然管了地面,我們弟兄還能作活兒嗎?都是朋友。你來,我們滾。你來,我們渡;咱們不能抓破了臉。你作你的官,我們上我們的山。路費,你的事。好說好散,日后咱們還見面呢。”大個兒楊回頭問大家:“是這么說不是?”“對,就是這幾句;聽尤老二的了!”猴四把話先搶到。尤老二沒想到過這個。事情容易,沒想到能這么容易。可是,誰也沒想到能這么難。現在這群是六個,都請坐車;再來六十個,六百個呢,也都請坐車?再說,李司令是叫抓他們;若是都送車費,好話說著,一位一位地送走,算什么辦法呢?錢從哪兒來呢?這大概不能向李司令要吧?就憑自己的一百二薪水,八十塊辦公費,送大家走?可是說回來,這群家伙確是講面子,一聲難聽的沒有:“你來,我們滾。”多么干脆,多么自己。事情又真容易,假如有人肯出錢的話。他笑著,讓大家喝水,心中拿不定主意。他不敢得罪他們,他們會說好的,也有真厲害的。他們說滾,必定滾;可是,不給錢可滾不了。他的八十塊辦公費要連根爛。他還得裝作愿意拿的樣子,他們不吃硬的。  “得多少?朋友們!”他滿不在乎似的問。  “一人十拉塊錢吧。”大個兒楊代表大家回答。  “就是個車錢,到山上就好辦了。”猴四補充上。“今天后響就走,朋友,說到哪兒辦到哪兒!”曹大嘴說。尤老二不能脆快,一人十塊就是六十呀!八十辦公費,去了四分之三!  “尤老二,”白張飛有點不耐煩,“干脆拍出六十塊來,咱們再見。有我們沒你,有你沒我們,這不痛快?你拿錢,我們滾。你不——不用說了,咱們心照。好漢不必費話,三言兩語。尤二哥,咱老張手背向下,和你討個車錢!”“好了,我們哥兒們全手背朝下了,日后再補付,哥兒們不是一天半天的交情!”楊大個兒領頭,大家隨著;雖然詞句不大一樣,意思可是相同。  尤老二不能再說別的了,從“腰里硬”里掏出皮夾來,點了六張十塊的:“哥兒們!”他沒笑出來。  楊大個兒們一齊叫了聲“哥兒們”。猴四把票子卷巴卷巴塞在腰里:“再見了,哥兒們!”大家走出來,和老劉們點了頭:“多喒山上見哪?”老劉們都笑了笑,送出門外。  尤老二心里難過得發空。早知道,調兵把六個家伙全扣住!可是,也許這么善辦更好;日后還要見面呀。六十塊可出去了呢;假如再來這么幾檔兒,連一百二的薪水賠上也不夠!作哪道稽察長呢?稽察長叫反動派給炸了醬,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老劉是好意呢,還是玩壞?得問問他!不拿土匪,而把土匪叫來,什么官事呢?還不能跟老劉太緊了,他也會上山。不用他還不行呢;得罪了誰也不成,這年頭。假若自己一上任就帶幾個生手,哼,還許登時就吃了“黑棗兒”;六十塊錢買條命,前后一核算,也還值得。尤老二沒辦法,過去的不用再提,就怕明天又來一群要路費的!不能對老劉們說這個,自己得笑,得讓他們看清楚:尤老二對朋友不含糊,六十就六十,一百就一百,不含糊;可是六十就六十,一百就一百,自己吃什么呢,稽察長喝西北風,那才有根!  尤老二又拿起報紙來,沒勁!什么都沒勁,六十塊這么窩窩囊囊地出去,真沒勁。看重了命,就得看不起自己;命好象不是自己的,得用錢買,他媽的!總得佩服猴四們,真敢來和稽察長要路費!就不怕登時被捉嗎?竟自不怕,邪!丟人的是尤老二,不用說拿他們呀,連句硬張話都沒敢說,好泄氣!以后再說,再不能這么軟!為當稽察長把自己弄軟了,那才合不著。稽察長就得拿人,沒第二句話!女招待的姓真別扭。老褚回來了。  老褚反正得進來報告,稽察長還能趕上去問么?老褚和老趙聊上天了;等著,看他進來不;土匪們,沒有道理可講。老褚進來了:“尤——稽察長!報告!城北窩著一群朋——啊,什么來著?動——動子!去看看?”  “在哪兒?”尤老二不能再怕;六十塊已被敲出去,以后命就是命了,太爺哪兒也敢去。  “湖邊上,”老褚知道地方。  “帶家伙,老褚,走!”尤老二不含糊。堵窩兒掏!不用打算再叫稽察長出路費。  “就咱倆去?”老褚真會激人哪。  “告訴我地方,自己去也行,什么話呢!”尤老二拚了,大玩命,他們也不曉得稽察長多錢一斤。好嗎,凈開路費,一案辦不下來,怎么對李司令呢?一百二的薪水!  老褚沒言語,灌了碗茶,預備著走的樣兒。尤老二帶理不理地走出來,老褚后面跟著。尤老二覺得順了點氣,也硬起點膽子來。說真的,到底倆人比一個擋事的多,遇到事多少可以研究研究。  湖邊上有個鼻子眼大小的胡同,里邊會有個小店。尤老二的地面多熟,竟自會不知道這家小店。看著就象賊窩!忘了多帶伙計!尤老二,他叫著自己,白闖練了這么多年,還是氣浮哇!怎么不多帶人呢?為什么和伙計們斗氣呢?可是,既來之則安之,走哇。也得給伙計們一手瞧瞧,咱尤老二沒住過山哪,也不含糊!咱要是掏出那么一個半個的來,再說話可就靈驗多了。看運氣吧;也許是玩完,誰知道呢。“老褚,你堵門是我堵門?”  “這不是他們?”老褚往門里一指,“用不著堵,誰也不想跑。”  又是活局子!對,他們講義氣,他媽的。尤老二往門里打了一眼,幾個家伙全在小過道里坐著呢。花蝴蝶,鼻子六兒,宋占魁,小得勝,還有倆不認識的;完了,又是熟人!“進來,尤老二,我們連給你賀喜都不敢去,來吧,看看我們這群。過來見見,張狗子,徐元寶。尤老二。老朋友,自己弟兄。”大家東一句西一句,扯的非常親熱。“坐下吧,尤老二,”小得勝——爸爸老得勝剛在河南正了法——特別的客氣。  尤老二恨自己,怎么找不到話說呢?倒是老褚漂亮:“弟兄們,稽察長親自來了,有話就說吧。”  稽察長笑著點了點頭。  “那么,咱們就說干脆的,”鼻子六兒扯了過來:“宋大哥,帶尤二哥看看吧!”  “尤二哥,這邊!”宋占魁用大拇指往肩后一挑,進了間小屋。  尤老二跟過去,準沒危險,他看出來。要玩命都玩不成;別扭不別扭?小屋里漆黑,地上潮得出味兒,靠墻有個小床,鋪著點草。宋占魁把床拉出來,蹲在屋角,把濕淥淥的磚起了兩三塊,掏出幾桿小家伙來,全扔在了床上。“就是這一堆!”宋占魁笑了笑,在襟上擦擦手:“風太緊,帶著這個,我們連火車也上不去!弟兄們就算困在這兒了。老褚來,我們才知道你上去了。我們可就有了辦法。這一堆交給你,你給點車錢,叫老褚送我們上火車。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弟兄們求到你這兒了!”  尤老二要吐!潮氣直鉆腦子。他捂上了鼻子。“交給我算怎么回事呢?”他退到屋門那溜兒。“我不能給你們看著家伙!”  “可我們帶不了走呢,太緊!”宋占魁非常的懇切。“我拿去也可以,可是得報官;拿不著人,報點家伙也是好的!也得給我想想啊,是不是?”尤老二自己聽著自己的話都生氣,太軟了,尤老二!  “尤老二,你隨便吧!”  尤老二本希望說僵了哇。  “隨便吧,尤老二你知道,干我們這行的但分有法,能扔家伙不能?你怎辦怎好。我們只求馬上跑出去。沒有你,我們走不了;叫老褚送我們上車。”  土匪對稽察長下了命令,自己弟兄!尤老二沒的可說,沒主意,沒勁。主意有哇,用不上!身分是有哇,用不上!他顯露了原形,直抓頭皮。拿了家伙敢報官嗎?況且,敢不拿著嗎?嘿,送了車費,臨完得給他們看家伙,哪道公事呢?尤老二只有一條路:不拿那些家伙,也不送車錢,隨他們去。可是,敢嗎?下手拿他們,更不用想。湖岸上隨時可以扔下一個半個的死尸;尤老二不愿意來個水葬。  “尤老二,”宋大哥非常的誠懇:“狗養的不知道你為難;我們可也真沒法。家伙你收著,給我們倆錢。后話不說,心照!”  “要多少?”尤老二笑得真傷心。  “六六三十六,多要一塊是雜種!三十六塊大洋!”“家伙我可不管。”  “隨便,反正我們帶不了走。空身走,捉住不過是半年;帶著硬的,不吃‘黑棗’也差不多!實話!怕不怕,咱們自己哥兒們用不著吹騰;該小心也得小心。好了,二哥,三十六塊,后會有期!”宋大哥伸了手。  三十六塊過了手。稽察長沒辦法。“老褚,這些家伙怎辦?”“拿回去再說吧。”老褚很有根。  “老褚,”他們叫,“送我們上車!”  “尤二哥,”他們很客氣,“謝謝啦!”  尤二哥只落了個“謝謝”。把家伙全攏起來,沒法拿。只好和老褚分著插在腰間。多威武,一腰的家伙。想開槍都不行,人家完全信任尤二哥,就那么交出槍來,人家想不到尤二哥也許會翻臉不認人。尤老二連想拿他們也不想了,他們有根,得佩服他們!八十塊辦公費以外,又賠出十六塊去!尤老二沒辦法。一百二的薪水也保不住,大概!  尤老二的午飯吃得不香,倒喝了兩盅窩心酒。什么也不用說了,自己沒本事!對不起李司令,尤老二不是不顧臉的人。看吧,再有這么一檔子,只好辭職,他心里研究著。多么難堪,辭職!這年頭哪里去找一百二的事?再找李司令,萬難。拿不了匪,倒叫匪給拿了,多么大的笑話!人家上了山以后,管保還笑著俺尤老二。尤老二整個是個笑話!越想越懊心。  只好先辦煙土吧。煙土算反動不算呢?算,也沒勁哪!反正不能辭職,先辦辦煙土也好。尤老二決定了政策。不再提反動。過些日子再說。老劉們辦煙土是有把握的。  一個星期里,辦下幾件煙土來。李司令可是囑咐辦反動派!他不能催伙計們,辦公費而外已經貼出十六塊了。是個星期一吧,伙計們都出去踩煙土,(煙土!)進了個傻大黑粗的家伙,大搖大擺的。  “尤老二!”黑臉上笑著。  “誰?錢五!你好大膽子!”  “有尤二哥在這兒,我怕誰!”錢五坐下了;“給根煙吃吃。”  “干嗎來了?”尤老二摸了摸腰里——又是路費!“來?一來賀喜,二來道謝!他們全到了山上,很念你的好處!真的!”  “嘔?他們并沒笑話我!”尤老二心里說。  “二哥!”錢五掏出一卷票子來:“不說什么了,不能叫你賠錢。弟兄們全到了山上,永遠念你的好處。”“這——”尤老二必須客氣一下。  “別說什么,二哥,收下吧!宋大哥的家伙呢?”“我是管看家伙的?”尤老二沒敢說出來。“老褚手里呢。”“好啦,二哥,我和老褚去要。”  “你從山上來?”尤老二覺得該閑扯了。  “從山上來,來勸你別往下干了。”錢五很誠懇。“叫我辭職?”  “就是!你算是我(www.lz13.cn)們的人也好,不算也好。論事說,有你沒我們,有我們沒你,論人說,你待弟兄們好,我們也待你好。你不用再干了。話說到這兒為止。我在山上有三百多人,可是我親自來了朋友嗎!我叫你不干,你頂好就不干。明白人不用多說話,我走了,二哥。告訴老褚我在湖邊小店里等他。”  “再告訴我一句,”尤老二立起來:“我不干了,朋友們怎想?”  “沒人笑話你!怕笑,二哥?好了,再見!”  稽察長換了人,過了兩三天吧。尤老二,胖胖的,常在街上蹓著,有時候也看千佛山一眼。   老舍作品_老舍散文集 老舍:四位先生 老舍:宗月大師分頁:123

求職面試中常見一犯再犯的錯誤    求職面試中,沒有人能保證不犯錯誤。只是聰明的求職者會不斷地修正錯誤走向成熟。然而在面試中有些相當聰明的求職者也難免會一犯再犯的,我們權稱之為“高級”錯誤。人和獵頭顧問總結經驗,列舉出常見的十二種高級錯誤,以饗讀者。    1、不善于打破沉默    面試開始時,應試者不善“破冰”(即打破沉默),而等待面試官打開話匣。實際上,無論是面試前或面試中,面試者主動致意與交談,會留給面試官熱情和善于與人交談的良好印象。    2、與面試官“套近乎”    具備一定專業素養的面試官是忌諱與應試者套近乎的,因為面試中雙方關系過于隨便或過于緊張都會影響面試官的評判。聰明的應試者可以例舉一至兩件有根有據的事情來贊揚招聘單位,從而表現出您對這家公司的興趣。    3、為偏見或成見所左右    有時候,參加面試前自己所了解的有關面試官或該招聘單位的負面評價會左右自己面試中的思維。誤認為貌似冷淡的面試官或是嚴厲或是對應試者不滿意,因此十分緊張。還有些時候,面試官是一位看上去比自己年輕許多的小姐,心中便開始嘀咕:“她怎么能有資格面試我呢?”其實,在招聘面試這種特殊的采購關系中,應試者作為供方,需要積極面對不同風格的面試官即客戶。一個真正的銷售員在面對客戶的時候,他的態度是無法選擇的。    4、慷慨陳詞,卻舉不出例子    應試者大談個人成就、特長、技能時,聰明的面試官一旦反問:“能舉一兩個例子嗎”?應試者便無言應對。而面試官恰恰認為,事實勝于雄辯。    5、缺乏積極態勢    面試官常常會提出或觸及一些讓應試者難為情的事情。很多人對此面紅耳赤,或撒謊敷衍,而不是誠實的回答、正面的解釋。比方說面試官問:您為什么5年中換了3次工作?有人可能就會大談工作如何困難等,而不是告訴面試官:雖然工作很艱難,自己卻因此學到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6、喪失專業風采    有些應試者面試時各方面表現良好,可一旦被問及現所在公司或以前公司時,就會憤怒地抨擊其老板或者公司,甚至大肆謾罵。在眾多國際化的大企業中,或是在具備專業素養的面試官面前,這種行為是非常忌諱的。    7、不善于提問    有些人在不該提問時提問,如面試中打斷面試官談話而提問。也有些人面試前對提問沒有足夠準備,輪到有提問機會時卻不知說什么好。而事實上,一個好的提問,勝過簡歷中的無數筆墨,會讓面試官刮目相看。    8、對個人職業發展計劃模糊    對個人職業發展計劃,很多人只有目標,沒有思路。比如當問及“您未來5年事業發展計劃如何?”時,很多人都會回答說“我希望5年之內做到全國銷售總監一職。”如果面試官接著問“為什么”,應試者常常會覺得莫名其妙。(創業  www.lz13.cn)其實,任何一個具體的職業發展目標都離不開您對個人目前技能的評估以及您為勝任職業目標所需擬定的粗線條的技能發展計劃。    9、假扮完美    面試官常常會問:“您性格上有什么弱點?您在事業上受過挫折嗎?”有人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沒人沒有弱點,沒人沒有受過挫折。只有充分地認識到自己的弱點,也只有正確地認識自己所受的挫折,才能造就真正成熟的人格。    10、被“引君入甕”    面試官有時會考核應試者的商業判斷能力及商業道德方面的素養。比如:面試官在介紹公司誠實守信的企業文化之后或索性什么也不介紹,問:“您作為財務經理,如果我(總經理)要求您1年之內逃稅1000萬元,那您會怎么做?”如果您當場抓耳搔腮地思考逃稅計謀,或文思泉涌,立即列舉出一大堆方案,都證明您上了他們的圈套。    11、主動打探薪酬福利    有些應試者會在面試快要結束時主動向面試官打聽該職位的薪酬福利等情況,結果是欲速則不達。具備人力資源專業素養的面試者是忌諱這種行為的。其實,如果招聘單位對某一位應試者感興趣的話,自然會問及其薪酬情況。    12、不知如何收場    很多求職應試者面試結束時,或因成功的興奮,或因失敗的恐懼,會語無倫次,手足無措。其實,面試結束時,作為應試者,您不妨表達您對應聘職位的理解;充滿熱情地告訴面試者您對此職位感興趣,并詢問下一步是什么;面帶微笑和面試官握手并感謝面試官的接待及對您的考慮。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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